【楼诚】单向缄默
0:37，明楼连续发来两条信息。
“拖把的替换头在哪里？”
“是叫替换头吗？”
明诚想也不想就搬出感叹句回复：“你又这么晚泡咖啡！”
他叹了口气，不等信息回传，先主动打了妥协针：“拿块抹布随便擦擦吧。我明天中午就能到。”
明楼没对他的归返信息做任何表示：“倒在了厨房里面。”
明诚垂了垂眼睛，大脑还在思考着明大爷这种习以为常的养成原因和世界上能在大半夜全力协助千里之外的大哥处理家务的弟弟的数量，手指就自动进入了答疑解惑程序。想着想着他就原谅了明楼。毕竟明楼间歇性患有一种由“自己冲咖啡”这个特定情况触发的帕金森病，毕竟阿香是个女孩子需要充足的睡眠，毕竟明台连替换的钢琴盖布放在哪里都不知道，毕竟明镜发起火来还得他回去安抚。
明楼开始解释行为动机：“本来九点前就可以做完，大姐非要拉我出去应酬，回来后又训了我半天。”
“又是哪家的小姐？”明诚问。
“你就偷着乐吧，等你回来，看你怎么跑。”
对话就这么心照不宣地结束。有人打扫战场继续工作，有人关灯睡觉若有所思。第二天明诚回到家里，咖啡机和厨房地板都干干净净，阿香把头埋在橱柜里，嘀咕着拖把替换头怎么少了一个。
明镜向他传达家庭斗争情况，明楼向他移交家庭斗争情况，明台向他倾诉家庭斗争情况。明诚牌大型垃圾桶一整天都在粉碎精神垃圾，零点过后还精神抖擞，干脆窝在床上看几页书。他听到楼下明楼走动，注意力在纸页上飘来荡去。手机突然发出短音，他撇眼去看，发件人名称长达六个字符，心下居然有些失落。
鉴于屏幕就此暗下不再作响，不管是谁，不管说了什么事，似乎都已不再重要。明诚懒懒地翻了一页，才终于捉起手机阅读信息。发信人是他读书时的同学，正在海外欣赏一出音乐剧，特意拍了照片与他分享。这剧明诚也看过，是在巴黎与明楼一同去的，他回复完毕，便本能地点开了转送明楼，却在确认发送的那一瞬，将指腹危险地悬停在屏幕上方。
十米之外的明台发来的信息也恰在此刻送到：“阿诚哥我刚下单买了个鸡蛋型的牙签筒！哇哈哈哈！”
心里的秤在咣咣作响，那些关于公平和不公平的判断在扑腾纠缠。想要无拘无束和肆无忌惮，也想要守住幼稚的依赖和盲目的寄托，可“度”总是难以把握。明诚抿着嘴，最终还是取消了转发。
我也许需要一些豹子胆。
他黯然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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