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川】杜门面壁（完）
跑题跑得一塌糊涂……
弱弱 @Flugelhorn
下
范老板想打谁就打谁，这点觉悟杜见锋还是有的。
他一把箍住点子的脖子：“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嗯……”点子认真回忆着，“昨天？哦不，今天？”
“你不知道他谁都敢打吗？”杜见锋压低声音。
“谁不知道啊？不还上电视了吗！”点子热情洋溢，“八个小混混都打不过他！八个带着家伙的小混混都打不过他！我还记得小混混们痛哭流涕的样子，还有范老板逼他们写的悔过书！范老板真是太棒了！他要活在几十年前，肯定是那种人人称颂的民族英雄、战斗英雄、人民英雄！”
“你居然敢在老子面前夸他？！”杜见锋对爱徒的表现极度震惊，“你吃的是雄心豹子胆口味的冰棍吧？！”
点子奋勇挣扎，试图掰开恩师的铁臂：“教官教官你小心点，我要是撞到墙上，你这墙就白砌啦！”
“你以为老子是用豆腐脑砌墙吗？！”杜见锋语带愤恨。
点子脱逃失败，只能全力活动眼珠，寻找范川出来解救他的迹象。但杜见锋突然主动卸了力。点子用穿越火线的姿势逃到三米开外，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却发现杜见锋直愣愣地站着，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教官！教官？”点子小心地叫。
“这么快就要砌好了？”杜见锋像发现了新大陆，“这么快就要砌好了？！”
点子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今天我不回去了，咱们加把劲，天黑前应该能弄好八九成。”
杜见锋双手叉腰，半分钟后，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今天开来的这部车，方向盘有昨天那部好使吗？”
“什么意思？”
“再撞一次的可能性大吗？”
下午面时间，老首长亲临现场，视察工作。
“还是老三样？”范川从厨房走出来，边走边问。
“我吃过了。”老首长背着手，“我就是来看看这孙子干得怎么样。”
孙子们站在各自吃了一半的面碗前，挺如青松，斗志昂扬。老首长看看墙，看看砖，看看灰，看看泥，先对一件小事表示了不满：“小范啊，你这面也做的太厚道了，居然加了这么多料？”
“没有很多吧？”范川为自己辩白，“就加了一点点，勺子可能抖了抖。”
“我平时有这么多吗？”老首长沉思，“他们有没有给你伙食费？”
“有有有！”范川连忙引开话题，“杜教官特别客气，一早来就给我塞钱。”
“他活该！”老首长瞪着眼，突然蹲在地上，仔细研究起了一段墙根，“哎你过来看看这里，是不是拆了砌、砌了又拆？我就知道他是在磨洋工！这么不正经，难怪一把年纪了，连媳妇都讨不到！”
“杜教官是正规军出身，这是精工细作，保证施工质量呢。”范川张口即来，“老首长，您也别对他太严格了。”
“你该不会也被他那些酸不溜秋的采访报导给蒙了吧？”老首长一语中的，“没错，他扛得了枪，开得了炮，跑得了演习，打得了实战，但我告诉你，一到了个人的关键时刻，他连个屁都不敢打！”
范川把嘴唇抿成一个波浪，好不容易才保住了面部严肃：“大概是缘分未到吧，其实我也还打着光棍呢。”
老首长叹口气，摇起头，恨铁不成钢乘以二地快步离开。他一走，院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三个。点子用余光打量杜见锋，等待解散的指令，但杜见锋依旧笔直地站着，双眼直勾勾地，还是聚向了范川。
一场似曾相识的对视再度上演。
不过这一次，范川主动而迅速地移开了视线。他轻轻叹了口气，坐到石凳上，有些无奈，又有些疲惫：“杜教官，你为什么不想早点完工，早点回军校休息？”
杜见锋铿锵有力地回答了六个字：“解散，收工，回校。”
范川板起了脸，点子则十分惊讶，脱口而出：“这么快？我快递还没收。”
杜见锋看着范川，脱下手套，扔到尚未完工的墙头上：“解散，收工，明天再继续。”
几个小时后，范川完成了打烊、清洁、洗澡、洗衣等一系列工作，习惯性地又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云层不厚，月亮不高，他在不远处夜宵档的嘈杂中分辨出了一段短促的铃音，又哀伤又甜蜜地呼了口气。
“你不是说明天再来吗？”他问。
一墙之外，杜见锋声音闷暗：“你记得我的手机铃声？”
“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吃面。”范川托着脑袋，也不知该如何精神起来，“两碗呢，第一次来就吃了两碗。”
他们沉默着听完了一整段胡天胡地的酒令。杜见锋终于挪动了步子，范川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我锁门了，你翻进来吧。”
杜见锋没说话，听起来果然退后了两步。
“从矮的地方翻啊！”范川补充道。
但杜见锋已经从天而降，准确地落在了他的眼前。
“太不安全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翻过来。”他一本正经地说，“要不给你加高两米吧？保质保量，不收你一分钱。”
范川气得笑出了声。
“这么久了，你一点光明正大来找我的理由都找不到吗？”他向前逼近一步。
“这怎么能怪我！”杜见锋居然没有退后，“老子在你这里吃了几十碗面了，你也从来没出过声！”
“你什么意思？不怪你那得怪我？”范川冷笑，“你要早有这胆子，会讨不上媳妇吗？”
“老子现在胆大了，不行吗？”杜见锋梗着脖子，“倒是你，敢不敢再走前一步？”
范川抬高了下巴，怒气冲冲地瞪他。一秒、两秒、三秒，就在杜见锋笃定他确要靠近时，范川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动作。他知道杜见锋不会拦他，因此一步一退，潇洒自在，直到踏入起居室的门廊，才停下脚步。
“幕天席地，吵吵嚷嚷，你说往前就往前？”他眯了眯眼，眼中带笑，笑里掺光，“也太不正规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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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鼓平坑，二鼓拖更，三鼓变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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