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明月赵故李】匪风发兮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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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有个人捡到了他弟弟的手表。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原因，失主并没有马上知道手表的下落，差点没把脑袋吓掉。正好出差在外的一家之主打了个电话给他，他一紧张，就把事情告诉了一家之主。”
明诚的语气冷静而自然，却带着一种毫无头绪又明晰可感的威严，让李熏然和赵启平都不由搂紧了薯片，坐直了身体。
“你想说什么吗？”明诚看向李熏然。
“你怎么看出来的？”李熏然顿时对明诚有些刮目相看，“这块手表很贵吗？”
“价格是一回事。”明诚点点头，“更重要的，是它还有些特殊的意义。”
“明白了。”李熏然眨眨眼，“抱歉了，你继续吧。”
“虽然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手表其实并没有丢，但是一家之主想来想去，怎么都觉得自己不在，失主肯定会被教训一顿。她远在千里之外，一时半会赶不回来，于是交代了一个亲戚，让他晚上去家里看看。”
“看来捡手表的人挺凶的。”赵启平歪着脑袋说。
“他还好，”明诚想了想，“但是捡手表的人还有一个兄长，这个兄长比较凶。”
他顿了顿，又继续讲述：“当天晚上，这个兄长回到家里，发现捡手表的人还在加班，掉手表的人去了同学家借宿，就连住家保姆都外出参加朋友聚会，全家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很高兴，于是开了支红酒，放了张唱片，叫了酒店的豪华外卖，准备度过一个潇洒清静的夜晚。”
“浪漫！”赵启平评价道。
“捡手表的人本来应该和兄长差不多时间到家，但是被一些突发事件困住了，到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这时家里除了兄长以为，还有那位被一家之主叫来的亲戚。他正看着电视，喝着红酒，一边赞叹兄长品味不错，是否还有珍藏。”
李熏然抿了抿嘴，弯起了眼睛。
“捡手表的人一进门，立刻就明白了兄长原本的打算和当下的处境。他也同时意识到，兄长并不知道手表的事。于是亲戚走后，他为兄长被扰乱的夜晚和被提走的好酒郑重地道了个歉，却没想到这位兄长板着脸，问了他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什么问题？”李熏然和赵启平都有些紧张。
“他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明诚语气平板，指尖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了敲。
“啊？这不太对吧？”李熏然抓了抓头，看向赵启平。
“不太对。”赵启平摸着下巴，开始思索。
“是不太对。”明诚耸耸肩，“所以我离家出走了。”
李熏然和赵启平对这走向诡异的故事交换了一个好奇杂糅费解的眼神。李熏然不死心：“就这样？总有其他原因吧？”
“硬要说的话，还有一个原因。”明诚义正词严，“我工作都做完了，能腾出假来，这个原因也很重要。”
他说完了故事，似乎心情舒畅了些许，于是伸长手臂在李熏然怀中捞过几颗花生，扔进嘴里。李熏然和赵启平再度对视，彼此迁就第一个开口的机会，最后李熏然取得了优先权：“虽然你这样说，但你们兄弟感情显然很好。”
明诚眼皮一跳：“这从何说起？”
李熏然解释道：“你一回家就能发现你哥没实现的独处计划，这说明你很了解他——你家亲戚那时还在，你们不可能在明面上交谈，说他碍事了。”
“我们也可能是那种刻薄自私、出声赶客的兄弟。”
“他都在你家待了两个小时，还提走了好酒，你们显然不是嘛。”李熏然摇头，“而且会在没人煮饭的晚上让保姆出门聚会的人，肯定坏不到哪里去。”
明诚拿起一块饼干，勉强掩饰了自己试图反驳，却无从开口的心理。
赵启平也加入阵营：“你还向你哥道歉了呢，兄弟感情不好的人不会为了一个说来说去只是巧合的状况道歉。而且你显然挺有钱的，一看就不是要跟着你哥吃生活的人。”
明诚叹了口气，想了半天，终于开口：“他最近都很辛苦，好不容易有一个安静的晚上，却被我间接毁了。”
“那你为什么这么晚回家，还不告诉他啊？”李熏然小心翼翼地问。
“我去帮一个朋友的忙。”明诚似乎很是有些后悔自己的善意，“本来预计二十分钟就能完成，却白白折腾了一个半小时。码头信号很不好，我就没跟他说。”
“那你这次出来玩，跟家里说了吗？”
明诚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上飞机前说了。一家之主不在家，小弟就只能靠我护着，一听说我要出门，腿都快吓断了，就怕他大哥找他算账。”
“那算账了吗？”赵启平饶有兴趣地发问。
“没我在，他们哪演得起来？”明诚摆了摆手，“做戏却没有观众，他们才不做这种亏本买卖。”
李熏然顿时羡慕起来：“我没有兄弟姐妹，完全不知道家里有一大堆人是什么感觉——不过我爸妈可能不太想知道。你呢？有兄弟姐妹吗？”
赵启平摇头：“和你一样，只有我一个。”
李熏然回忆着旧事：“从小揍人打仗，都只能对付别人家的。”
赵启平心有戚戚然：“有兄弟的那些家伙，打输了都可以回家互相涂红花油。背后的操作难度太高了，尤其是手扭伤的时候。”
“是啊是啊！”李熏然一听就懂，“我试过半夜起来偷用我爸的痒痒挠，夹着棉花给自己涂药，但是忘了去味就放回去了。”
两个人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明诚却恨不得拍他们的头：“你们要是这么跟我们家小弟说，他恐怕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但他和你们的感情也应该很不错啊。”李熏然想也不想就说。
“这也看出来了？”明诚挑了挑眉。
“你说你家里凶的是你哥，你小弟靠你护着，但你又和你哥关系这么好，所以你们显然是兄弟一家亲嘛。”李熏然也挑挑眉，样子有些得意。
“判断力真不错，你是做什么的？”赵启平眯起眼，狡黠地勾起嘴角，“你这么瘦，还这么白，看来是写侦探小说的？”
李熏然很是兴奋：“你觉得我像吗？我也觉得我像！说起来，我们三个现在这情况，完全可以套进一起密室案件设定。对了，你是做什么的呀？”
“我是老师。”明诚回答，“比较容易成为受害者，是不是？”
李熏然拍拍他的肩膀：“我说笑的啦。放心，有什么事，我保护你们！”
明诚和赵启平都笑了。
“那就多谢警察先生啦。”他们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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