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明月赵故李】匪风发兮 2
最近有点恍惚，不太确定自己都写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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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熏然在混着叫喊的沉闷声响中惊醒。
他在睁眼之前已经把手伸进了怀中背包的夹层。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他若无其事地掏出了手，从床上坐起：“怎么了？有人在叫？”
赵启平摆了摆手：“老板的车被砸了。”
李熏然走过去，从明诚和赵启平给他让出的空位向窗外看去。大风吹垮了一棵树，不太纤细的枝杈尾端砸在一辆黑色轿车的前盖上，从保险杠到挡风玻璃，通通都遭了殃。
又有叫声随着雨声飘了出来：“梁老板，你的车被砸了！还不出来看一看？”
三人不约而同地伸长了脖子。下一刻，驾驶座车门突然打开，有人伸出手臂，撑开了一把伞。
楼上楼下顿时哄笑起来。梁老板喘着气从车里出来，狠狠一摔车门：“我知道了！我刚想把车移走！这天杀的树！”
一阵强风带过，冷硬的雨点扑袭而来，明诚关上了窗。李熏然和赵启平远不如他表现得内敛，他们一个退在扶手椅上，一个蹦上了床，各自笑出了声。
明诚觉得要坚持自我不被感染太过艰难，于是也露出了不带克制的笑容：“真倒霉。”
笑完后三人又觉得有些饿了。赵启平主动去烧水，李熏然主动拆包零食，明诚拿起梁老板送啤酒时“顺便”捎来的苹果和小刀，熟练地开始削皮。
“睡的好吗？”他问李熏然，“本来想叫你躺下再睡，结果你才坐了几十秒就睡着了。”
李熏然很谦虚：“算是我的一点点小特长吧。”
“多好。”赵启平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吃吃睡睡，二十几个小时才容易过。你买的卧铺吗？”
“是啊。”李熏然点点头，“我买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三张了，居然还让我买到了中铺！”
“等到重新通车，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了，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困多少天。”赵启平耸了耸肩，“你们赶时间回去吗？”
明诚摇头：“不赶。”
李熏然也摇头：“赶时间的话我就坐飞机啦。”
赵启平眨了眨眼，舒适地往椅背一靠：“这么巧？我也不着急回去。”
冥冥中“叮”的一声响，萍水相逢的游客终于收到了交换信息的提示。
“我是被赶出来的。”李熏然第一个开口，“当然了，名义上，是出来‘休养休养’。”
明诚和赵启平都看着他，一个递苹果，一个递纸巾。
李熏然抓了抓头：“前不久，我帮同事跑了趟医院，帮他办理工伤报销的手续。排队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妈妈排在我后面，带着四五岁的儿子。她手机响了，但是走道里信号很不好，就让我帮忙照看一下孩子，自己去接电话。”
“这是不是有点心大了？”赵启平评论道。
“她倒是没走多远，而且我在整理资料的时候被她看到了，她猜到了我的工作单位。”李熏然解释道，“她儿子挺皮的，没两分钟就站不住了，一看到有人从旁边经过就往外窜。我追过去拉他，却迎面撞上了孩子的爸爸。那位先生是个急性子，以为我是人贩子，上来就给我一拳。”
“不是吧？”明诚和赵启平异口同声。
李熏然扁了扁嘴：“花拳绣腿而已，算不了什么，但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死拽着我，还叫旁边的人报警，想把我送派出所去。医院里实在是太多人了，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我一不小心，把一个人给绊到了地上。”
赵启平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伸着手臂弓着背到处摸自己的水杯。
李熏然吓了一跳，连忙拍他的背。明诚迅速递过一杯温水：“慢点，小心。”
赵启平咳得脸都红了：“没事没事，你继续、继续。”
李熏然继续拍着他的背：“你们知道我绊倒了谁吗？是那间医院的院长！我运气太不好了，日理万机的一院之长居然在工作时间跑到人山人海的大厅来了！虽然没撞伤，但是我人没回到单位，我领导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我在医院涉嫌斗殴滋事，强行给我关照了一个星期的假。”
赵启平灌下一大口水，声音有些急切：“上周四的事，对不对？”
李熏然诧异地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赵启平抓着空水杯，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我是那家医院的医生。”
李熏然和明诚都瞪着眼看他。赵启平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惨淡：“你倒是冤枉我们院长了，我敢肯定打电话告状这事不是他做的。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厅，其实是因为我的一个病人。那家伙是个运动员，训练的时候手臂骨折了，一直在求我给他拆石膏，因为他已经买好了戒指，想等女朋友过两天旅游回来，就向她求婚。”
“啪”的一声，明诚不小心把空调遥控器碰到了地上。
“抱歉。”他有些不好意思，“太入神了。”
“正说着，他就接到了女朋友的电话，说是提前回来了，已经到了医院。”赵启平继续说，“他接完电话就沉默了，过了好久突然告诉我，求婚戒指他一直放在身上。”
“然后？”李熏然替自己和明诚做总结发问。
“然后他就冲了出去。”赵启平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他跑得特别快，我追到一楼大厅才看到他，他已经找到了女朋友，整个人都跪下了。”
“哇！”李熏然听得津津有味。
“暂时还都是好事吧？”明诚比较冷静。
“‘暂时’这词用得好。”赵启平给了他一个大拇指，“那姑娘为了提前赶回来，坐的红眼航班，一晚上没睡，一看到这阵仗，二话不说就晕了过去。男主角吓得要死，扑过去叫了几句救命，马上就被人拍成视频，发给了记者。”
“说给记者听的，不是原来那回事了？”明诚领会得很快。
“当然又是草菅人命那一套。”赵启平狠狠咬碎了一颗杏仁，“所以院长大人才会不得不在百忙之中跑到大厅去解决公关事故，然后不幸地被你绊到了。”
“难怪那天特别多人！”李熏然恍然大悟。
“没错。”赵启平颇为满意自己的说书效果，“你这事是谁干的我大概清楚，因为我也被记了一过，所以必须立即休假，反思自己导致医院秩序混乱、威胁上级生命安全的不良行为。”
“明明不是你的错。”李熏然打抱不平。
赵启平笑眯眯地扯开一包饼干：“也不是没有好处嘛。你看，我们多么神奇地遇上了。”
“难道说今天是那件意外的相关人员重聚？”李熏然突发奇想，眼珠子转向明诚，“那天你不会也在吧？让我猜猜，你难道是那个记者？还是医院的发言人？律师？不对，如果是和医院有关的人，他就会认识你。”
“是不是那对鸳鸯的朋友？”赵启平提出一个新的设想，但又立刻否决了，“不对，你跟他们看起来也太不一样了。”
“不是，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明诚镇定地回答，语气里却夹着一丝他自己都没能察觉的惋惜，“我是离家出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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