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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之下皆阴影

【楼诚】兄长的(一发完)

被今天,不,昨天的首页吓出来更新>////<

无耻盗用一位很喜欢的太太的话:感觉会留在这里,看着很多人离开

本篇是 @雏菊清风 姑娘的点梗,写的不好,请勉为其难地看一看

大概能算作随便一个战场系列的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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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的权威形同虚设。

明楼蹲在地上无奈叹气。明台抱着膝盖蜷在他的行李箱里,扁着嘴巴,红着眼睛,中气十足:“不好!”

“听话。”明楼好声好气地哄他。

“骗子!大骗子!”明台嚷道。

“我早点去,妞妞的哥哥就能早点回来。”明楼耐心地说。

“大!骗!子!”

明楼摸了摸他的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明台抽噎了一下,被这突然的亲密打开了水闸。豆大的泪珠淌过他稚嫩的脸颊,啪嗒啪嗒砸在箱子底部。

明楼还没来得及行动,一双细瘦的手臂从侧面伸出,将小弟一把抱了起来。

“阿诚哥!”明台箍着来人的脖子,大哭出声。

“明台乖。”明诚轻拍着他的背,托着他将他向上兜了兜,“大哥是大人了,不能挡着大哥做大人的事。”

“可是大哥三年都没有回来。”明台伤心欲绝,“他下次回来,可能就只剩下一只手一只脚了。”

明诚淡定地说:“不会的。大哥回来的时候,可能还会变胖呢。”

他看了一眼还蹲在地上的明楼:“大哥,您还是快些收拾吧。大姐待会就回来了,要是当面看到你收东西,肯定会更难受。”

明楼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明诚一手抱着哇哇大哭的明台,一手抽了张纸巾递给明楼:“先把那泪渍擦干再放东西进去。先放大件的,小件卷好了,往缝隙里塞。”

明楼接过纸巾,从善如流地再次点头,好半天才意识到不对。

兄长的威严实在薄如蝉翼。

 

明公馆已经藏匿了好些日子的报纸。

小少爷认字很快,开战后报刊的常用字词里,大概也就只有“罹”字是不认得的。明楼回来以后,明台格外地留意战况见闻,并把各项东拼西凑心惊肉跳的见闻加在明楼身上。

“你都教了明台些什么?!”明镜怒斥明楼,“能不能给他点正面影响!”

明楼不敢怒不敢言,只能抓紧时间,泡茶娱亲。

明镜顶着一张憔悴的脸,从手提包中拿出了用天价给明台买的进口糖果。明台扑在她的膝盖上,撕开糖纸送到她的嘴边:“姐姐,啊。”

明镜不舍得吃。物资已经紧张到了怎么形容都不夸张的地步,钱不是问题,但机会难得:“姐姐不吃,你自己吃。”

明台脆生生地问:“你牙痛吗?”

明镜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没有呀。”

电视台早就关闭了,家里的电视早已彻底沦为影碟播放器,而最近播的是一部家庭伦理剧,这让明台立即做出了判断:“那姐姐是心痛吗?”

明楼和明诚推门而入时,明台正踮着脚,用他的手帕给明镜擦眼泪。明楼快步走了上去:“大姐,您又多想了。”

明镜被明台擦得满脸是泪,大大消减了瞪向明楼的威力:“阿诚啊,我弄到了几个苹果,你吃一点。”

明诚点了点头,走到桌前,镇定自如地拿起水果刀。他无视了明楼复杂的眼神,藏着狡黠将摆放完美的果盘端过去。明镜吃了一小片就走了,明台捡着拖鞋也跑步跟上。

明楼眯了眯眼。

明诚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话:“大哥放心,我会做好的。”

“做什么?”明楼不明所以地问。

少年的眼神澄澈而坚定:“我是您的弟弟,我一定会做好的。”

 

一周前出发的列车发生了惨烈的爆炸,数以百计的战士丧生在距离战区仅十五公里的树林中。如今,钢筋铁骨的庞然大物停靠在了夕阳中的码头,它又将带走这片土地的有生力量。

明楼在街头巷尾的议论中从萧条的办公楼离开,在街头巷尾的伤怀中踱步回家。一辆自行车从斜后方骑出,停在了他眼前。

“去看轮船了?”明楼问。

“反正顺路。”明诚拍了拍车座,“大哥上来,我搭您。”

明楼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公共交通瘫痪之后,明诚的单车技能大大提升,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阿诚啊。”明楼在舒缓的风中开口。

“大哥?”

“大姐说,你想要学学公司的事?”

“嗯。”少年的声音坚定,“学校停课了,我没什么事做,等您走了,我就开始学。公司现在没什么人了,多我一个应该不会太添麻烦吧?”

“学习的本质是一样的,要循序渐进,不要急躁。”明楼说,“如果有不懂的,就多尝试。大姐不见得能解决你的所有问题,但实践可以。”

“胡乱实践不好吧,万一出事了呢?”明诚的声音很是迟疑。

“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会更坏?”明楼耸了耸肩,“放心,你有大哥我给你打的包票,你一定没问题。”

明诚没有说话。明楼笑了笑,理了理他的后领:“等仗打完了,由你带着我们发家致富。”

 

出发的前一天,明镜突然想起要拍个合照。

摄影师并不难约,毕竟是非常时期,要珍惜所有挣钱的机会。三年前,新兵明楼拿到入伍通知书后,他们也拍了一张合影。

“大哥比以前壮实多了。”明诚评论道。

明镜点点头:“你大哥早点走也好。现在米这么贵,你和明台都在长身体,他就该去部队里吃饭。”

明楼哭笑不得地搂过明诚的肩膀:“你看看大姐,好像我才是捡回来的那个。”

明诚仰头看他:“大哥,你明天出发的时候,还穿这样吗?”

“当然不。”明楼说,“你以为坐船很舒服啊?穿这么体面做什么。”

明诚点了点头,并没有收回视线。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手臂,抚上了兄长胸前的勋章。

“大哥厉害吧?”彼时明楼还未对夸耀自我产生厌恶。

明诚的失神只保持了一霎。他很快缩回了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以后也会有的。”他肯定地说。

这句简单的话让明楼在驶向大海的途中,产生了巨大的感慨。

家人已经淹没在了徒劳挥手的人群里,他在船上船下的哭喊声中异常清醒。亏欠感尚在顶峰,但身为一名并非尽职尽责的兄长,他获得了与付出相悖的巨大慰藉。

他得到了一位旅伴的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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