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中级

日光之下皆阴影

【楼诚】余音未绝(中)

事实证明,沉迷于用裙子打架,哦不,是版聊,对码字并无助力

大家都还在,但基本不出场的原著向。

前文请戳:

 

“十秒钟。”明诚低着头,“只差十秒钟。”

明楼没有答话。他威严地坐在沙发上,把小腿抬高,好让明诚的拖把顺利地从他膝下通过。

 “刑队的枪都举起来了,他们只要再晚到十秒,许姿妍就能痛快赴死。”明诚继续说,“当然,对她而言,什么严刑拷打都比不上见肖篱清最后一面重要。” 

“她的状态怎么样?”

“很亢奋,比汪曼春还要亢奋。”明诚用平淡的语气回答,“她从来都没有堂堂正正地面对过敌人,而汪曼春只是还不相信自己会一无所获。我猜现在只有肖篱清的挫败感最强——毕竟他才是导致心上人此时处境的直接原因。”

他直起身来,抛了个问句:“我该奇怪吗?你怎么不劝我?”

“劝你不要太过带入个人情感?”明楼摇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发泄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明诚直挺挺地站着,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这是我第一次在私人情感上,与素昧平生的人产生了共鸣。”

“但这并不能表明正误,”明楼语气平淡,态度警觉,“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如果你能做出这种判断,说明你也产生了类似的想法。”明诚尖锐地指出。

他继续弯腰拖地,对附在脊背上的锋利眼神视而不见。地板和青年很快焕然一新。明诚麻利地清理好工具,从盥洗室出来时,又是潇洒淡定的青年模样:“肖篱清和许姿妍把孔先生平安地送到了我们手里,他们的任务完成了。明天早上,等孔先生搭乘的船离开吴淞口,我们的任务也将宣告结束。”

明楼点点头:“也该回去上班了。”

 

凌晨时分下起了暴雨。

明诚担心码头停航,连着醒了好几次,心情被残暴的雨声砸得瘫伏不起。天亮的时候雨势半点不减,他和明楼趟着水出门,已经不再对孔先生能顺利登船抱有期望。

当然这些都构不成惊慌失措的缘由,因此他们大步流星走入办公厅时,大体还是光鲜利落的。只是同僚们都摆出了惊慌失措的样子,没想到明长官休养一周有余,居然选在这种灾难天气返回岗位。

“您的腰好些了吗?”吴部长第一个跟上他们的脚步,并殷勤地掏出手帕,替明楼擦拭肩上的雨渍,“那个女共党真是罪该万死!明长官要是有什么好歹,她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

明楼微笑地挡开他的手:“多谢吴部长关心,已经好多了。许小姐枪法不佳,构不成大事,我若是在车上警醒些,也就不会因为急刹车而扭到自己了。”

吴部长立刻怒视明诚:“阿诚啊,不是我说你,你可是明长官的贴身秘书,千万不能遇上什么事都慌里慌张!你这一脚刹车,可是把明长官害苦了!”

明诚鞠下躬去:“是属下失职了。”

明楼如此这般地带着他招摇过市,接受每一位够格与他攀谈的人送来的嘘寒问暖——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做出了和吴部长一样的反应。明诚把明楼送进办公室,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自己桌前,冷着脸将公文包扔在桌上。

毕竟好几天没有正常工作,再加上恶劣天气的影响,明诚周旋在各类事务中,忙得焦头烂额。梁仲春偏偏在此时打电话过来,不识好歹地想询问港口情况,被极度不耐的明诚削得悔不当初。

心情稍有起色的明诚跑了几层楼才完成一份文件,刚想回秘书处喝口水,就被匆匆走出的刘秘书截住了。

“明长官有急事找您。”她压低了声音,始终端着一幅冷淡疏离的表情。

“知道了。”明诚继续往秘书处走。

刘秘书伸手拦他:“明长官很急。他连打了三个电话,似乎有些动怒。”

明诚冷哼一声,衣角甩过墙棱,转头离开。他没有费力去掩饰脚步里的烦躁——甚至还努力去压制掩饰的本能。焦虑是人类的本性,身经百战如他也无法幸免。

但明楼的用意让他哭笑不得:“就为了这个?”

明楼瞪他,把汤匙塞进他手里:“‘就’?已经开始凉了啊,再不喝,就是暴殄天物了。”

“你呢?”

“我喝过了,”明楼催促他,“快喝。”

明诚确实饿了,于是毫不客气地端起了碗,以喝酒的豪迈姿势一气灌下了一整碗茯苓鸡汤。明楼满意地点点头,打开钢笔帽,开始批阅文件:“慢慢喝,都是你的。”

明诚立刻注意到了不妥:“这汤盅还这么满,你说你已经喝过了?喝了多少?一滴?”

明楼刷刷地签名:“我刚吃了桂花糕,不饿。你也试试看,味道挺好,都是吴部长拿来的。”

明诚没有动。他抿了抿嘴,从胃到心都直通暖意:“大哥,你这毛病还真是改不了了。”

“什么毛病?”明楼捡了块碎糕扔进嘴里。

“只要遇上不太好的状况,就本能地想要对我进行补偿的毛病。”

 

大雨下了三天。

肖篱清还活着,许姿妍还活着,孔先生虽然只是在隐蔽处坐立不安,但命悬一线的状态并没有不同。这天傍晚,雨势终于开始减小,明诚给梁仲春出了个主意。水路上的损失已经无法避免,码头就算明早恢复开放,短时间内也无法疏散上百艘延误的航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抓紧时机,用陆路弥补一些损失。

梁仲春并非没有此意,只是明诚先行提出,他只能再度让利一分。货车很快安排好了,愿意留班的装卸工人也得到了妥善打点,但时机上再次发生了意外。

“你这是选的什么日子!”明诚紧紧皱着眉头,“明长官已经收到请柬了,我肯定要陪着去,你倒是告诉我,我要怎么帮你出车?”

梁仲春也叫苦不迭:“阿诚兄弟,你想迁怒我我也没办法,但我真的没法知道日本人想什么时候举办舞会啊!我那车里装的是什么你清清楚楚,你要是不帮我出车,只怕连车轱辘都出不去!”

明诚举起了一只手。

梁仲春的嘴角抽搐起来:“什……么意思啊?”

明诚面无表情:“一分不能少。舞会前我拿不到的话,你就自己抱着车轱辘哭去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舞会照常进行,货车也顺利启程。明诚沐着细雨低调地回到了海军俱乐部,径直走入了明楼专用的休息室。

如果南田洋子不在里面,那事情也算是有个圆满的结束。

======

完结篇请戳:

目录

评论(41)
热度(167)

© 中中级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