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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之下皆阴影

【楼诚】余音未绝

原著向,大家都还在


“这怎么可能。”明诚不耐烦地说,尖刀似的眼神向下一扫。

“真有其事!”梁仲春连忙松开了揪着他衣袖的手指,“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哪里敢来打扰你?”

明诚冷冷地看着他:“梁处长,袭击明长官可是实打实的重罪,你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天地良心!”梁仲春叫冤,“阿诚兄弟,消息千真万确,汪曼春这次是真的是被坑狠了!她凌晨把人抓回来,什么也没干,就直接提去刑场见了许小姐。许小姐当场就变了脸,把汪曼春呕得够呛,回来就双双上了大刑,但是直到天亮,还一个字都没有撬出来。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许小姐装神弄鬼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掩护那个姓肖的地下党。说起来也算她汪曼春好运,要是再晚几个时辰,我看她要怎么向明长官交代。”

明诚挑了挑眉:“我希望你不要自困于同僚之间毫无意义的争斗,而把有限的精力集中在其它更加重要的事务上。”

“我和她的私怨众人皆知,但这绝不影响我对明长官的尊敬和爱戴!”梁仲春抖着胡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落实落实?”

明诚没有反对。沿着熟悉的路径,阳光在视野里逐渐稀薄。拐了几道弯后,铁丝网笼罩下的走廊温度骤降。腥气扑鼻而来。

汪曼春抱着双臂,面色铁青,对他们的到来视而不见。滴着血的鞭子从她的指尖垂下,液滴溅落在她皮靴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审讯椅上捆着的人不自然地垂着头,耳边露出一小块皮肤,很容易就能看到深入血肉的倒刺。一旁的士兵兑好了盐水兜头泼去。犯人的肩颈细微地抖了一抖,缓缓抬起头来。

相貌和前几日无异,样子却全然陌生了。

梁仲春装模作样地叫起来:“哎哟汪处长,这真的是那个哭得像闹鬼一样的许小姐么?不会是被掉包了吧?”

许小姐眨去了眼皮上的些许水珠,闻言看来,露出微微一笑。她潮湿的乱发之后跳跃着一双灵动的眼眸,疲倦苦楚黯然退场,神态清明抖擞前行。

梁仲春拄着拐杖在汪曼春背后绕了半圈:“汪处长,这可不能用死到临头失心疯来解释了。如果许小姐没有被掉包,那她可绝不是什么被人利用的小角色——当然对付潜伏极深的抗日分子,您可比我有经验多了。”

汪曼春平着嘴角:“梁处长,请不要干扰我的工作。”

明诚向汪曼春鞠了一躬:“汪处长,明长官听说此事,特意嘱咐我过来看一看。他让我转告您千万注意身体,如果需要帮忙,请尽管吩咐。”

汪曼春神色稍缓:“等我审出结果,自会去看……向明长官报告。”

明楼此时在家,她话说到一半,才别扭地修正了语句中的漏洞。梁仲春得意地笑了:“汪处长,你我同事一场,我也不怕多一句嘴。您这次真得认真审了。不会再有下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了,您可千万不要辜负明长官对您的信任呐。”

汪曼春道:“梁处长慢走。”

明诚拦了拦还想说话的梁仲春:“那个姓肖的……”

“肖篱清被我关在黑屋子里,说不了话,也看不见脸。你们想去看的话,自便。”

“不必了,有汪处长在,哪有什么不放心的?”明诚微笑道。

“告诉明长官,我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明诚再次微鞠一躬:“一定向明长官转达。”

二人刚走回地面,梁仲春就哼起了小调。汪曼春栽的这个大跟斗简直如同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无论如何咀嚼,都新鲜有味。明诚原本准备直接回家,但李秘书打了电话过来,请他回新政府处理急件。他接了电话出来,梁仲春居然还在外面等他。

“你怎么回事?”他焦躁地看了看表。

梁仲春往他大衣口袋里塞了一个纸包:“这是我专程让人找来给明长官补身体的,祝他早日康复。”

明诚看了一眼:“心领了。”

梁仲春对这三个字有些发憷,生怕他的下一个动作就是物归原主。好在明诚只是戴上了手套:“我先走了。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梁仲春欢喜地应和。

 

明诚把公文包留在车上,空着手回了办公室,营造出自己十分忙碌、只能停留一瞬的形象。他站在刘秘书的桌前签了几个名,发现一份临时急需的文件锁在了明楼的办公室。他自然而然地从口袋里取出钥匙,在向外走的同时余光一扫。

刘秘书和李秘书都迅速移开了视线。

他脚步不停,语速飞快:“请二位跟我过来。”

刘秘书和李秘书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地跟上。明诚打开明楼办公室的门,在地上指了指:“我现在进去拿文件,请二位在这里监督我,确保我没有多余的行动。”

“我……”二位秘书齐声申辩。

明诚示意他们闭嘴:“我不想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为了加深自己狐假虎威的印象,他在文件柜前停留了好几分钟,来寻找那份他清楚地知道所处方位的文件。刘秘书和李秘书僵直地站在门口,接受着途经人员的目光检阅,直到明诚面无表情地拿着东西出来。

他们逃也似地离开了。明诚不疾不徐地锁上大门,向路过的同事递以标准的常温微笑,随后径直下楼,开车回明公馆。

大门没有关,隔着老远他就看见明楼正揣着什么东西匆匆走过。他疑惑地走上前,差点踩在门边棕褐色的脚印上。

明楼有些尴尬地把手中的空咖啡杯放在桌上:“我本来开着门通风,刚刚又觉得有点冷,就走去关。”

“左手咖啡右手书?”

明楼似乎想说不,迟疑了几秒钟,还是点了点头。

“还洒到了我最喜欢的皮鞋?”

“只有一点点……大哥错了,重新给你买好不好?”

若在平时,明诚觉得自己就算不发牢骚,至少也要全力取笑他。

但他突然就觉得眼皮发酸:“没事。大哥你坐,我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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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意义上都没法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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