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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红皮证件,黑色提包和鲜绿丝巾
高木从蓝衣男子身上搜出两把手枪——两把昂贵、稀少、杀伤力强、保养优良的好家伙。他接着去搜取证件,同时在脑海里记录下了手背擦过大衣表面的柔软触感。
皮质表面的扁平长方体很快就进入了他的手心。抽出手的那一刹那他心中一跳:证件的封皮居然是红色的。
他警惕的眼光扫过男子英俊的眉眼,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证件,却被南田的声音阻止了:“不用看了,是认识的人。阿诚先生,好久不见。”
蓝衣男子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南田课长,居然是您!”
南田从楼梯上走下来,向高木发出指令:“还给他。”
高木的手指夹在证件中间,没有行动。南田强调了一次:“把证件还给他。我们认识,不需要查这个。”
“是。”高木有力地回答,手掌一翻合上了红色的封皮。
“我可以把手放下来了吗?”“阿诚先生”看着高木把证件塞回自己的大衣口袋,又倒提着自己的枪退开,脸上笑意和煦。
“请便。”南田说。
沙发区已经没什么合适的空位了。两个士兵搬来两张塑料凳子,在大门前的空地放下。男子活动了一下手腕,先向高木走去:“我叫明诚。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高木熟练地卸下了两膛子弹,将空枪扔进了柜台的抽屉里,对他的示好无动于衷。
明诚看向南田,南田做了个手势:“请。”
明诚坦然坐下。
“听说阿诚先生终于恢复了自由之身。”南田开口。
明诚一笑:“都传到您这里来了?重获自由倒不敢说,只是终于和老板结清工资,解除了一份十几年的合同罢了。”
“那你现在都以何谋生?”
“当然是做回老本行,找些最挣钱的差使来做了,”明诚语气轻松,“所以暂时还留在这里,攒点老婆本。”
南田点点头:“明家与你有救命之情、养育之恩,走到这一步,不知阿诚先生会不会觉得可惜难过?”
明诚挑挑眉:“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这是我们中国的古话。我是个生意人,比起被债务束缚来说,更喜欢去解决债务、还清债务。当然,明家造就了现在的我,我会带着这份感激走进坟墓的。”
沙发那边传来一声嗤笑。
黎家鸿架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开口:“我家三姐特别痴迷于我家楼下一个高胖帅,不因为别的,就因为高胖帅先生跟这位阿诚先生一样,不管是多么不堪的事,只要过了他的口,都能变成温柔祥和的配乐诗朗诵。”
明诚冷冷发问:“你是谁?”
黎家鸿仰着脑袋看着天花板:“我可不想认识你。我也没钱给你挣。”
明诚整张脸都肃杀下来,看向黎家鸿的目光带着狠意。黎家鸿却毫不在意,看都没看这边一眼,又撕开一张糖纸,往嘴里扔了一颗糖。
南田问:“你不认识这位黎先生吗?”
“自然不认识。”明诚回答。
“既然都不认识,那确实需要好好对一对暗号。”南田说。
明诚一愣,下一瞬高木的枪口已经顶上了他的太阳穴。
“南田课长!”他恼怒地叫道。
南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直视他的双眼:“阿诚先生,我的行踪向来保密,可是我才到这里不过一个小时,黎先生和你就马上出现了。你想让我相信这都是巧合?”
明诚举着双手:“我只是碰巧路过,压根不知道您会在这里!这个登徒子我更是第一次见,南田课长的怀疑从何而来?”
南田接过高木手中的枪,又加了两分劲力:“从我对你的所有认识而来。阿诚先生,我们的交情还不至于让我误会你的能力吧?”
空下了手的高木已经从门边提回了地上的黑色提包,当着明诚的面往地上一掷。
“别!”明诚惊呼出声。
高木本就只是作势,听他失态,得意地哼出了声。
明诚懊恼地闭上了眼睛,太阳穴被南田再次加大的力度顶得生疼,不得不将脖子歪成一个极别扭的姿势。
“里面是什么?”南田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不愿放过他的一丝表情变化。
“是客户订的货。”明诚快速说。
“再说一次,里面是什么?”南田又问。
“是客户订的货!”明诚咬了咬牙,坚持回答同一个答案。
“打开!”南田喝道。
高木将拉链一把扯开,从里面提出三个小些的黑色的袋子。第一袋装着两盒雷管,第二袋是十数个手雷,最后一袋则是一些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中间卷着两根金条和三捆钞票。
明诚叹气:“南田课长,您明明知道我做的是哪一行。”
“你带着这些,怎么可能出检查站?”南田深黑的眼底一片寒凉,“你到底是来干什么,又是谁派你来的,快说!”
明诚叫冤:“我是去南区交易军火的,南田课长如果不信,我可以马上和那边联系!”
黎家鸿在这时火上浇油:“南田课长,不要相信这些发国难财的!他们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南田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枪。
黎家鸿吓得躺在了沙发上。子弹从他肩膀上飞过,打进墙壁里,墙灰四溅,明明没有伤到任何人,却带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
“怎么回事?”高木吼问。
楼上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大声应答,并抱着右臂小跑了下来。
他用日语向高木汇报,说自己在天台搜查,发现角落有可疑的灰烬,过去查看时,被一截暴露的栏杆给刺伤了。伤口颇深,说话间,他已经不再能用手指堵住出血口,鲜血打湿了他的小半截袖子。
“是火烧的灰吗?”高木问。
“是!”
“灰里有什么?”
“有一个脚印!”
高木这才放他离开。一个搜查过一楼的士兵想起茶几下面有医药箱,便把他叫了过去,翻出纱布替他止血包扎。
插曲过去,南田和高木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明诚身上。明诚的双手仍然举着,看起来恳切而无奈:“二位长官,我再说详细点可以了吧?我和客户约好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在南区的五万纪念碑广场见面,我托了个老朋友借了点门路,可以让我在六点至六点十五分之间顺利通过N7780检查站。您说,我现在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刚好顺路?”
“老朋友?”南田嘲讽地笑了,“你的老朋友不会姓梁吧?”
明诚讪笑:“南田课长,您看,你对我这么了解,我还能逃出您的手心吗?”
黎家鸿突然大叫起来:“啊啊啊!!!”
三人于是都转头看去。只见黎家鸿从医疗箱里捻起一个鲜绿色的角:“这是曼丽的丝巾!这是曼丽的丝巾啊!!”
高木神情一凛,大步走去:“你确定?”
“是我送给她的我当然确定!她一定是知道我要来所以给我留了个暗号!”
他激动地把丝巾完全抽出,一个小东西从里面跳了出来,掉在地上。黎家鸿视若无睹,抓着丝巾扑向高木:“上面有血!上面有血!怎么办啊上面有血!”
高木将他一脚踢开,捡起地上的东西,脸上变幻莫测:“还有什么锁是没开过的吗?”
几个士兵齐声回答:“没有!”
高木端详了好几秒手上的钥匙,才招来一个得力助手,让他拿着钥匙把这栋楼所有的锁都试一遍。得力助手一无所获地回来后,高木立刻看向了黎家鸿。
黎家鸿也立刻开始瑟瑟发抖:“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是全部锁都试了吗……”
“还有哪里有锁?”高木换了个问法。
“哪里有锁哪里有锁哪里有锁……”黎家鸿慌张地眨着眼睛,“啊,地窖!地窖你们去过了没?”
地窖入口藏在院子的角落,被一块厚重的木板盖着,木板上铺着沙土和落叶。两辆吉普的车灯都打开了,一个身材较小的士兵打着手电,下去探察。
“他们平时都锁不锁这门?”南田问黎家鸿。
“应该不锁吧……”黎家鸿想了想,“他们拿这个当防空洞的,锁了不就进不去了……”
探察的士兵很快喊话上来,说是发现了三个人,一个已经没气了,另两个可能还有救。他们花了些功夫把人给弄上来,在地上排成一排。三个人的手脚都被捆着,脑袋上蒙着塑料袋,嘴巴里塞着布。除了脖子上的手印和体表的撞击伤以外,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
“窒息死的,”高木判断,“绑好了,推下去。”
南田示意:“抬进去,叫那个黎什么认一认。”
明诚已经被押到了二楼严加看管,黎家鸿正坐立不安,看到士兵抬人进来,张口就叫:“曼丽!是曼丽!!她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那个是谁?”高木亲自扯住他的领子,不让他靠近。
“就是曼丽的搭档啊,那个憨大个!”黎家鸿激动地比划着。
“我是说中间那个。”
黎家鸿摇头:“没见过。”
“是你说的那个新来的人吗?”
“我没见过啊长官!”黎家鸿哭丧着脸,“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啊……”
高木把他往沙发上一推,走回南田身边:“您怎么看?”
南田冷静地说:“想点办法,让他们能赶快开口。”
“是。”
“黎先生刚好相反,”南田看了黎家鸿一眼,“想点办法,让他说不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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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卧槽我看错高木了!居然连他们的结婚证都有胆看!!!(大雾